談個戀愛不能治本

星期五下午，
天氣陰得像隨時會落下大雨，
空氣裡的分子緩慢飄動，呼吸有點吃力。

開著媽媽的四輪驅動大馬車，
循著以往熟悉的路線回輔大辦文件，
狹窄的中港大排，
車子依然很多，
並且你爭我奪。

學校蓋了醫學院大樓，
圍牆變得有些不同，多了一些視覺穿透性。
校園裡的氣味好像不曾變過，
但用年齡不同的嗅覺去體驗，
好像可以聞出更多味道。

一邊望著迎面而來的學弟妹，
忍不住在內心大聲說著：「青春真美！」
每個人看起來都好令人舒服，
只是因為青春嗎？
默默數算自己畢業是幾年前的事，
不禁感嘆，歲月真的無聲無息地流逝了，
飛快。

起風了，
樹枝沙沙作響，
那些舔著食品系霜淇淋的甜蜜臉龐，
好令人羨慕。

走過校門口附近的社團佈告欄，
有點遺憾自己沒有好好把握那些光陰，
去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我的大學生活，
像一顆爛掉的蛹，死緊包覆著，
黏在腐朽的枯木上，
於是，我從內爛到外。
我的蝴蝶爸媽，
不了解為什麼我飛不出爛蛹。

踏著銀色的平底娃娃鞋經過一棟棟樓，
我想起在哲學系和其他系所修課的日子，
只有在那時候是放鬆的。
逃離自己的系大樓，
上著其他的課，
卻令我愉悅無比，
成績單上的分數也顯示吃裡扒外的跡象。

學校沒有嘈雜的噪音，
像一座保護塔，安全又自由，
讓人很想多待一會兒。

辦完文件之後，我繞到文園去探望好吃的麵包們。
它們一樣慵懶地躺在架上，
不需招手就能讓人趨之若鶩。
買了一罐巧克力牛奶解渴，
冰涼的甜味一進入口中，
遺忘的場景悄悄回流。
以前等上課的時間，
常常在文園喝巧克力牛奶，一邊寫東西。
夏天的校園，或許是最容易令人想起的。

快下雨了，
於是我捨不得地慢慢走向車子，
呼吸著這最後的青春，
和我的20元停車繳費單手拉手一起駛往未知的前方。